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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(1 / 2)





  春风骀荡,四周是空旷的郊野,她眺望着远处山峦,心绪随山势起伏,莫名浮现了贺云开昨夜的言行。一想到他竟然临幸了翟容容……,突然,她觉得有些恶心,不适的捂了下胸口,深深吸气。

  回到京城就要为皇上选妃了,后宫会变得很热闹,处心积虑争宠的妃子会使贺云开应接不暇吧?他将不再被忽略,会被簇拥,会被取悦,可以尽情的放纵临幸女子。

  谢韫舜的神色渐渐复杂,胸腔不禁发闷。贺云开会享受被美色围绕的感觉?他会变得怎样?

  “皇后娘娘。”颜留笑逐颜开的走来,眼睛里除了她,就是喜悦。

  谢韫舜收起思绪,漫不经心的遁声看过去。

  颜留将一碟新鲜的蜂蜜呈上,道:“草民无意间在石崖下偶得,进献给娘娘。”

  不远处的谢远川闻言,意味深长的暼了眼颜留,什么偶得,分明是颜留清早特意去采来的,整个身子裹的很严实,没裹严实的头上被蜜蜂蛰了数个包。

  谢韫舜隐隐一笑,用小匙品尝,甜度不错,便收下吃着,从容说道:“这几日有劳颜公子了。”

  颜留乐呵呵的蹲在她旁边,倜傥不羁,扬脸望她,全心全意的道:“既然皇后娘娘对草民这几日的陪护还算满意,不如,草民净身进宫,天天陪护在娘娘身边。”

  谢韫舜一怔。

  “咳……”不远处的谢远川握拳咳了声。

  颜留挪了个地方蹲,背对着谢远川,压低声音对谢韫舜说道:“草民真有此意。”

  谢韫舜侧目垂帘瞧他,他的眼神纯澈认真,不见往日的玩世不恭,仍有往日的调笑之嫌,她不与调笑,冷静的道:“不可以。”

  “为什么?”颜留可怜巴巴的仰望她,“草民净身后,论哪一点不如你身边的太监?”

  谢韫舜微有惊讶,他可是商贾世家的富贵公子,自幼衣食无忧的风流快活。能得到元惟委以的任务,一定有深藏不露的能耐,他竟然跟太监相较。

  “毫不谦虚的说,哪一点都遥遥领先啊。”颜留讨好的眨眨眼,争取道:“收下草民,有草民这样的太监形影不离的侍候在你身边,你走到任何地方都很风光啊。”

  “别再胡言乱语。”谢韫舜不理会他,专心吃着蜂蜜。

  “草民没胡言乱语啊。”颜留诚挚的望着她,她很美丽,就像是浸染朝露的神秘仙花,花香润心,高贵而遥不可及,发誓道:“草民颜留志向远大,心甘情愿当太监,当个后宫里赫赫有名的大太监。”

  谢韫舜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,认识他多年了,听他说过不少胡言乱语的话,这次最是过于离谱、荒唐。

  谢远川忍不住阔步而至,随手把颜留拎了起来,沉声道:“闹什么?”

  “没闹啊。”颜留无辜的道:“人各有志。”

  谢韫舜沉思过后,微笑道:“颜留,我更需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。”

  “啊?”颜留又惊又喜,千万不要让他滚或滚远些。

  “你成为声名显赫的大商人。”

  “啊!”

  谢韫舜清醒的道:“回京后有劳你帮我牵线令尊,我需要颜家的威望,你替我出面做生意,一起赚银子。”

  “行啊。”颜留马上神气了,毫不犹豫的答应,得意的响应道:“颜家能被皇后需要很求之不得,赚银子草民很拿手的事啊。”

  谢韫舜有心试试,她的计划长远,道:“你莫轻偌,回京先跟令尊商议。”

  “家父定然愿意。”颜留乐呵呵的保证道:“草民定能为皇后赚的盆满钵满。”

  谢韫舜笑了笑。

  “到那时,皇后再考虑让草民净身进宫当大太监啊。”颜留的目光犹如圆月明亮,满怀期待。

  谢韫舜笑道:“别妄想,我不许。”

  “好了。”谢远川一把拉走颜留,道:“出发回京,途中边走边议生意的事。”

  并肩而行,颜留不想听谢远川道的奚落,赶紧一副喜悦的样子道:“我才不想当太监,就是想多跟她说几句话。不曾想,得了个好差事。”

  谢远川拍了拍他的肩,意味深长的道:“颜留公子啊,恭喜。”

  “同喜同喜。”颜留乐呵呵的回拍了下他的肩。

  途中,谢韫舜和颜留先达成了一个共识,他们在京城合开上乘的胭脂水粉、绸缎店,做大户富贵人家夫人小姐的生意。谢韫舜想通过生意上的往来方式,慢慢渗透入官宦们的家事。

  亦是在途中,谢韫舜的身子渐渐出现不适。没有食欲,精神不佳,心烦意乱的情绪低落。

  起初,她并未将渐起的不适放在心上,以为是奔波劳顿。她不矫情,同样不娇气,便按捺着不适,不动声色。

  隔了两三天,不适感越来越强烈,她不仅没食欲,且常有恶心之感。精神更为不佳,气色也不再好。心绪不宁的烦躁。

  颜留一直暗暗观察着谢韫舜,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好,日渐消瘦,情绪极低落,沿途风光秀丽却丝毫不入她眼,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感觉到她的情况异常,提议放缓回京的行程,使她能多多休息。

  谢韫舜不同意放缓行程,必须要赶在春分前两天回到京城,免得翟太后借机做出不利的举动,好在颜留备有马车,她实在难以忍受不适,便乘坐马车不再骑行。

  侍女木桃见状,联想到皇后的月事已经延迟了三四天,仍没有来的迹象,恍然大悟,难道皇后有喜了?

  算下日子,皇后上次月事结束之后,在乾龙宫得到了皇上的临幸,距今一个月有余。因皇后有孕在身,长途奔波劳累而反应强烈?木桃琢磨了一番,皇后有喜的可能性很大,对皇后直言道:“娘娘,您会不会是有喜了?”

  有喜?怀了身孕?谢韫舜下意识觉得不可能,每次事后都及时服了避子汤。难道是并非万无一失的出现了意外?据贺云开的态度,可能性似乎极渺茫,他对她两年后怀胎的决定表现的很平静,丝毫不在意,他曾友好的提醒过药效极烈极管用。

  想了想,谢韫舜冷静的道:“或许是不习水土,水土不服。”

  水土不服确实会使月事不调,木桃生怕皇后有孕在身却不知晓,出了差池可如何是好,不放心的道:“不如拐进前方的城中,悄悄找位郎中号号脉?如果是水土不服,也能开几味药服用?”

  “莫耽搁,再有三五天就回到京城了。”谢韫舜深吸口气,缓解着突然升起的不适的恶心之感,宁早回京一日也不晚回京一日。